“哟,王牌不打算依赖战争为生吗?”
见习机师之间响起了轻微的笑声。他们大多数很年轻,而被送到最接近前线的地方进行实习的大多是各自院校的佼佼者,大概都有着不服输的性格,血气方刚的他们,随后在正式机师和见习机师之间展开了对抗赛,师部也对磨练年轻人的想法给予了允许。
在见习机师见识到和正式机师之间的差距后,原本骄傲的众人几乎全部落败下场。洛克却最后连续击败十三名前来挑战的正式机师,成为了当天最大的黑马,一名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取得王牌成绩的见习机师,当然因为这是比赛,面对的也不是敌人,战绩自然没有被登记上去。但见习机师之间,已经用“我们的王牌”、“王牌”取代了洛克的名字。
虽然在军队里都是粗鲁粗俗的人,但是大家也有着敢于敬佩强者,将出身和血源这类的东西当作笑话一笑而过的气量。大家态度的转变,也让洛克感觉非常舒服。
“什么时候会来呢?勋章们正在排着队。”
莱斯利下巴用左手撑着,用分不清玩笑还是认真的含糊语气,叹着气这样说道,于是窃笑声从木桌上蔓延开来。
这是食堂门口出现了穿着王立国防军文官军服的军官,他喊道了洛克的名字。洛克放下了手中的汤匙,当场站立起来,两腿并拢鸣响后鞋跟,向来者敬礼。军官的胸前的徽章显示他的军衔是少校。
“不好意思打扰你早饭,洛克见习少尉,现在有急事,请马上跟我到师部一趟。”
“属下明白。”
见习机师们带着诧异的表情看向洛克,其中既有羡慕的人,也有露骨的嫉妒的人。对于上级军官忽视在座的人而单单只找洛克对他们来说心里是非常不爽。
洛克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跟随在校官背后走了。
离开木制的食堂。外面是九月上旬的苍白的天空,灰蒙蒙的云层遮挡住了刚才还明亮的太阳。师部和营地建设在山腰间的一片平地,四周被茂密的针叶林所包围着。所在的地方是拥有连绵不断的被称作加里曼的山区,在高海拔的地方,气温降得要比平原要快一些,地上已经有了些不久前落下的薄雪,地面的哨兵正在往跑道上撒盐,好让地面不会那么快结冰,正好换班的执行巡逻任务的UA,是王国军UA 的主力机型“鲁米斯”,硬朗的外表和侧放在右臂上的伸缩盾是它的特征,机师操纵着四点四三米高的巨大机体,脚部踏上弹射的甲板,顺着轨道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前进的同时展开了喷射嘴,斜飞向天空。
师部是一栋砖石结构的平顶二层楼,外墙涂上了白石灰。王立国防军王立国防军第三边防UA机动师三零一大队指挥官克里斯多夫·胡佛大校在师部二楼的办公室内坐在办公椅上,在等待着洛克。他有着打理得十分平整而发亮的发型和十分威武两头如同皇冠一样向上翘起的胡子,把手掌交叉放在手肘下,注视着洛克。洛克挺直了身体绷成一条直线,两腿并拢鸣响后鞋跟并把手掌心向上指尖抵住太阳穴。少校站在克里斯多夫大校旁边,双手向大校递过了一份洛克的资料文件。
克里斯多夫大校翻着手边关于洛克的资料文件,抬起了眼睛。
“洛克·夏,二十一岁,出生地是加格达奇。十年前跟随父亲来到王国,六年前入籍,随后以优异的入学考试,加入王立中央军校。军校对战成绩八十六胜零败零平。在三天前,这一记录再次刷新,击败了十三名正式机师,现在是九十九胜。真是有趣的记录。”
“感谢您的夸赞,我感到很荣幸。”
“我有些疑问。希望你如实回答。”
“喔,我一定会如实回答。”
于是大校看着资料文件问到。
“我们对于你这样出色的表现有很高的重视。我们调查了一下,你父亲好像是联邦那边的入境者,为什么要选择进入我国?”
“这是家父的选择,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究竟为了什么而要将自己调查到这种程度,洛克抑制住不安回答道。洛克的父母都是联邦人,但在政治局势紧张的联邦,名为“大清洗”的政治迫害时常发生,母亲在洛克年龄还是很小的时候,因风寒感染肺病去世。父亲带着年幼的洛克,开始进出于联邦的UA基地,在和现场的机师搞好关系后学会了驾驶名为UA 的人型机械的用法。之后,便是十年前,父亲慌张的带着洛克,跨越了国境进入了白塔罗斯,开始四处流荡在底层打工求生,也就是所谓的黑户。
“那,你对联邦的看法是怎么样?”
联邦的情况,大概不是一介少尉所能了解清楚的。在第一次大战的废墟上推翻了皇权,第一次建立了没有皇帝的共和政体,但接下来表现出来的侵略性和暴力几乎是震惊世人,打着卫国的名号,战火燃烧到了整个欧联罗姆大陆的东部。所表现出来的巨大动员能力也让西方的帝国感到恐惧,距离第一次大战后短短不到二十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在距今四十一年在爆发,已经变成庞然大物的联邦和帝国分成了联合条约和自由协议两大阵营,战争在漫长的堑壕战和消耗战中走向了极端,两国不得不在频发的国内暴动和反战潮流中签订了和平的条约。
虽然在国际政治的舞台上,两国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友好交往。但是,王国和联邦一直有着非公开的纷争。
决心要推翻帝国为国策,奉行强硬外交的联邦外交官,大概也会在背后黑着脸大骂着在大战中处于中立的王国,诸如“那条狡猾的狐狸”之类的话。奉行中立政策的王国即不依靠联邦也不依靠帝国,再加上白塔罗斯拥有生产极为适合制造UA的高性能金属技术,利用左右逢源的向两国出售获利的把戏,估计已经是很招人恨,但又让双方无可奈何。
一想到上次大战两国伤亡的数字已经是超过王国总人口的十倍,王国应该是极力避免正式的武力冲突。也是如此,也会给国内留下“软弱”的印象,心怀不满的排外者也有在高呼爱国主义的同时发出对王室的不满。
“我当时比较年幼,对联邦并没有什么印象。”
“那么,你认为王国是个怎么样的国家?”
洛克一边想着这些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给出了长久以来训练的标准答案。
“勇气!责任!荣誉!我随时为王国献出生命!
“很好。”
大校满意地语气这样说到。随即用催促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少校,示意他下面接着说下去。少校咳了一声,继续补充说明下去。
“接下来要交给你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不管有任何理由,如果听完后拒绝都会被视为违反军规来处罚。”
“诺。”
毛骨悚然的感觉出现在洛克的背部。心想还是不听得好,但即使现在拒绝的话,大概也会在档案上留下污点,还是按军人的本分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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